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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懂啊!结婚后记账本比我命还厚抖音全本小说林晚舟沈明哲抖音免费章节阅读

10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9-01 18:43:19    

“嘉树……我的嘉树……”她终于哭出了声,不再是无声的崩溃,而是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呜咽,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滴落在儿子柔软的发顶,“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让你看到这些……让你听到那些话……”

沈嘉树也紧紧地回抱着母亲,把小脸深深埋进母亲带着熟悉皂角香的怀抱里,闷闷地哭起来:“妈妈不哭……妈妈好……爸爸坏……”他语无伦次地表达着,小小的身体在母亲怀里剧烈地抽动着。

就在这相依为命的悲恸时刻,卧室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了。

沈明哲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他冷峻的目光扫过紧紧相拥、哭作一团的母子俩,眉头厌恶地蹙起,仿佛看到的不是至亲的痛苦,而是一幕令人心烦意乱、有失体统的闹剧。他的视线在儿子手里攥着的、那些账簿的残片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更加冰冷。

“哭够了没有?”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破房间里的悲伤氛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耐,“情绪发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林晚舟猛地抬起头,隔着朦胧的泪眼,死死地盯住门口那个冷硬的身影。怀里的嘉树被父亲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

沈明哲无视母子俩的反应,径直走进房间,将手里的文件夹“啪”地一声放在梳妆台上,发出清晰的脆响。

“这是离婚协议书。”他语气平淡得像在宣布明天的天气,“你看一下。考虑到你这些年没有收入来源,属于完全的经济依附状态,我作为过错方——当然,主要是考虑到嘉树的成长环境需要稳定——会给予你一定的经济补偿。具体金额条款都在里面写清楚了,包括你一次性拿到的补偿金,以及嘉树成年前每月固定的抚养费。这套房子的产权归属我,但允许你暂时居住,直到嘉树年满十八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晚舟苍白的脸,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冰冷,带着一种审视货物价值的评估意味:“林晚舟,我希望你冷静地、理性地看待这件事。签字,拿钱,安分守己地继续照顾嘉树的生活起居,这对你来说,已经是目前处境下最好的选择。闹下去,对你,尤其是对嘉树,没有任何好处。”

“过错方?”林晚舟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在砂纸上磨过,她轻轻推开怀里的嘉树,扶着沙发的扶手,艰难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子,直直射向沈明哲,“沈明哲,你告诉我,你错在哪里?错在二十六年来把妻子当贼防?错在用一个账本羞辱我二十六年?还是错在今天,在我妈躺在医院的时候,还要算计那168块钱的果篮?”

沈明哲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显然对林晚舟的“纠缠不清”感到极度不悦:“够了!林晚舟!过去的事情翻来覆去地提有什么意义?现在讨论的是现实!现实就是你离开这个家,离开我的经济支持,你拿什么生活?拿什么养嘉树?去睡大街吗?还是指望你那点早八百年的裁缝手艺能养活你们娘俩?”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签字,拿钱,安分点!别把自己最后一点体面也折腾没了!也别再教坏嘉树!”

“体面?”林晚舟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凄厉,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我的体面,二十六年前嫁给你的时候,就被你锁进那个账本里,一点一点撕碎了!沈明哲,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为我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急着让我签字,是怕我分走你辛辛苦苦‘算计’来的财产?还是怕我继续留在这里,碍着你‘新生活’的眼?!”

沈明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被戳中心事的狼狈,但很快被更深的怒意覆盖:“林晚舟!你简直不可理喻!血口喷人!你……”

“我签。”

林晚舟猛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砸落湖面,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玉石俱焚的决绝。那两个字清晰地吐出,瞬间让沈明哲所有未出口的斥责都噎在了喉咙里。

沈明哲愣住了,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干脆。

林晚舟不再看他一眼,踉跄着走到梳妆台前。那冰凉的台面触碰到她的指尖。她拿起那份打印得整整齐齐的离婚协议书。纸张很厚实,带着油墨的味道。她甚至没有翻开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没有去看那个被沈明哲“施舍”的、具体是多少的“补偿金”。她拿起旁边一支廉价的塑料圆珠笔——那是她平时记账用的。

笔尖悬在“女方签字”那一栏的上方,微微颤抖着。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沈明哲屏住了呼吸,镜片后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支笔。沈嘉树蜷缩在沙发角落,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

林晚舟的目光越过纸张,落在儿子苍白惊恐的小脸上。那眼神里翻滚着太多复杂的情绪:痛苦、不舍、愧疚……最终,都化为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她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疼痛。然后,手腕猛地用力。

“林晚舟”三个字,力透纸背,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深深地刻在了那份冰冷的协议书上。笔尖划破纸面,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如同最后的丧钟。

签完字,她将笔“啪”地一声拍在协议书上,震得台面上的瓶瓶罐罐都轻轻晃动。她转过身,没有再看沈明哲一眼,目光直接投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儿子。

“嘉树,”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那个签下名字、斩断自己前半生的女人不是她,“妈妈要走了。”

沈嘉树猛地抬起头,小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妈妈!不要!你去哪里?别丢下嘉树!”他像颗小炮弹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扑向林晚舟,死死抱住她的腿,放声大哭。

林晚舟蹲下身,用力地、最后一次抱住儿子小小的身体。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儿子剧烈的心跳和滚烫的泪水浸透她单薄的衣衫。她闭了闭眼,将那份刻骨铭心的痛楚和绝望深深压入心底。

“嘉树,听着,”她捧起儿子满是泪痕的小脸,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神异常明亮,燃烧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火焰,“妈妈不是不要你。妈妈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找回一点东西。一点……能让我在你面前,真正抬起头的东西。你好好长大,听老师的话,好好读书。等妈妈……等妈妈安顿好了,有能力了,一定回来接你。一定!”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斩钉截铁,带着泣血的承诺。

说完,她猛地站起身,挣脱了儿子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不再看儿子瞬间崩溃的哭喊,不再看沈明哲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混杂着如释重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她径直走向那个早已收拾好的、小小的、磨损得露出线头的旧行李箱——那是她当年嫁过来时唯一的嫁妆。

她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轮子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滚动声。她挺直了脊背,像一个奔赴未知战场的士兵,一步步走向卧室门口。身后,是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妈!妈妈你别走!我听话!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妈妈——!”

那哭喊声像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林晚舟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瞬,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她终究没有回头。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冰凉的拉杆,指节用力到发白,然后,决绝地拉开了房门,踏了出去,将身后那个囚禁了她二十六年的“家”和儿子绝望的哭喊,一起关在了门内。

沉重的关门声,如同命运的休止符,在她身后无情地落下。

南方的梅雨季,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来,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胸口。林晚舟拖着那只磨损的旧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陌生的城市街道上。雨水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柏油路上,激起一层白茫茫的水雾,瞬间就将她单薄的衣衫淋得透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而疲惫的轮廓。

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横流。她分不清脸上是雨更多,还是泪更多。行李箱的轮子在湿滑的人行道上艰难地滚动,发出刺耳的、仿佛随时会散架的**。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火车站?汽车站?还是随便找一处能遮雨的桥洞?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车灯穿透雨幕,伴随着急促的刹车声,一辆小巧的白色SUV在她身旁猛地停下,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副驾驶的车窗迅速降下,露出一张熟悉又带着焦急的脸庞。

“晚舟!我的老天爷!真是你!”苏晓棠的声音穿透哗哗的雨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浓浓的心疼,“快!快上车!你要淋死自己吗?!”

林晚舟茫然地抬起头,隔着模糊的雨幕,看着那张圆润的、写满关切的脸。苏晓棠,她少年时代最好的闺蜜,那个当年总爱笑她针脚不够密、却在她出嫁时哭得最凶的傻姑娘。她怎么会在这里?

巨大的疲惫和突然出现的依靠感瞬间击垮了林晚舟强撑的最后一丝力气。她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湿漉漉的地上。苏晓棠见状,立刻推开车门跳了下来,不顾自己被雨水瞬间淋湿,一把扶住林晚舟冰冷颤抖的身体。

“走!跟我回家!”苏晓棠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半扶半抱地将浑身湿透、失魂落魄的林晚舟塞进了温暖干燥的车厢里。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冰冷的雨世界。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柠檬香氛气息和暖风干燥的暖意。

林晚舟靠在椅背上,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牙齿咯咯作响。苏晓棠迅速递过来一条厚实柔软的大毛巾。

“擦擦!快擦擦!”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透过后视镜焦急地看着后座上狼狈不堪的闺蜜,“到底出什么事了?沈明哲那个王八蛋欺负你了?电话里你只说让我来车站附近看看……这鬼天气!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离婚?真离了?!”

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林晚舟用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和脸上的水渍,毛巾柔软的纤维摩擦着皮肤,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听到“离婚”两个字,她擦脸的动作顿住了,毛巾下的肩膀又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再哭出声,只是那压抑的呜咽和身体的颤抖,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碎。

苏晓棠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心猛地一沉,所有的问题都咽了回去。她用力抿了抿唇,没再追问,只是将暖风开到了最大档,温暖干燥的气流呼呼地吹向后座。

车子在雨幕中平稳地行驶着,窗外是霓虹闪烁却模糊不清的陌生城市。车厢里只剩下暖风的低鸣和林晚舟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晚舟,”苏晓棠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你手最巧了,缝的沙包比供销社卖的还结实。我总笑话你针脚歪,可每次踢破了,还是眼巴巴找你补……”

林晚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埋在毛巾里的脸微微抬起一点,露出红肿的眼睛。

苏晓棠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心中稍定,继续用那种带着回忆的、温暖的语调说着:“后来你嫁人了,那么远……我还记得你走那天,我追着火车跑,哭得像个傻子……这些年,联系少了,可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呢。你说你傻不傻,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找我?非得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晓棠……”林晚舟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哭腔,“我……我没地方去了……嘉树……嘉树还在他那里……”提到儿子,她的眼泪又汹涌而出。

“别哭!不许哭!”苏晓棠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急切,“林晚舟你给我听着!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嘉树还在沈家,那是他亲爹,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事!你现在最要紧的,是给我站起来!活出个人样来!让那姓沈的睁大狗眼看看,离了他,你林晚舟照样能顶天立地!等你翅膀硬了,才有本事去把嘉树接回来!懂不懂?!”

“顶天立地……”林晚舟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神空洞地望着车窗外模糊的雨景。这四个字对她来说,遥远得像天边的星辰。

“对!顶天立地!”苏晓棠的语气斩钉截铁,“你当年那手针线活,多少人夸?你心思细,耐心好,坐得住!这就是你的本事!现在什么时代了?只要肯干,还能饿死不成?我那工作室你知道,搞服装定制和小批量生产的,正缺个手艺好又信得过的人坐镇版房!你来!帮我!也帮你自己!”

林晚舟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后视镜里闺蜜那张写满坚定和鼓励的脸:“我……我能行吗?我……我都多少年没碰过缝纫机了……现在的机器……”

“怎么不行?!”苏晓棠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机器再新,原理还是那些!你林晚舟的手艺底子在那里!怕什么?万事开头难!有我在,你怕什么?!难道你真想拿着沈明哲那点‘施舍’的补偿金,像他说的那样,灰溜溜地缩在角落里等着饿死?等着他哪天心情不好就把你扫地出门?然后让嘉树永远觉得他妈是个没用的、手心朝上的可怜虫?!”

“不!”林晚舟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种被刺痛后的尖锐反弹。苏晓棠的话,像鞭子一样狠狠抽打在她麻木的神经上,激起了她内心深处最后一丝不甘和倔强。她不能!她不能让儿子永远活在那个冰冷的定义里!不能让沈明哲的预言成真!

“晓棠……”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了依旧在发抖的脊背,擦干了脸上最后的泪痕,眼神里第一次燃起了一丝微弱却倔强的光芒,“我……我跟你干!”

“好!”苏晓棠猛地一拍方向盘,声音带着振奋,“这才是我认识的林晚舟!”

白色SUV冲破重重雨幕,朝着城市另一端苏晓棠那间小小的、却充满希望的工作室驶去。车窗上的雨刮器不知疲倦地左右摇摆,刮开一片又一片清晰的世界。林晚舟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干净的街景,湿透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带来阵阵寒意,但胸腔里,似乎有一簇微弱的、被压抑了太久的火苗,正在这冰冷的雨夜中,艰难地重新燃起。

苏晓棠的工作室藏在一栋老旧居民楼改造的文创园深处。地方不大,推开门,一股混合着布料、染料、新机器润滑油和淡淡**的味道扑面而来。墙壁被刷成温暖的米黄色,挂着几幅抽象的艺术印花布样。几台工业缝纫机和锁边机靠墙排列,发出低沉的嗡鸣。角落堆满了五颜六色的布匹卷,像一座座等待征服的小山。空气里飘浮着细小的棉絮纤维,在从大窗户斜射进来的阳光里轻盈地飞舞。

林晚舟穿着苏晓棠找来的干净旧工装,局促地站在一台崭新的电脑缝纫机前。这机器比她记忆中笨重的“老蜜蜂”复杂了无数倍。密密麻麻的按钮闪烁着冷光,液晶屏上跳动着看不懂的图标和数字,细密的针脚在自动压脚下快速移动,发出流畅却陌生的“哒哒哒”声,像在嘲笑她的笨拙。

她拿起一块边角料,学着旁边年轻女孩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布料边缘塞到压脚下。手指因为紧张而僵硬。她屏住呼吸,轻轻踩下踏板——

“滋啦!”

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响起!针线瞬间绞成一团乱麻,布料被扯出一个丑陋的大洞!

“哎呀!”旁边一个染着紫色头发、名叫小艾的女孩低呼一声,探过头来,“林姐,你这压脚压力没调好,送布牙也太高了!喏,你看这里……”她熟练地按了几个按钮,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变了。

林晚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那块报废的布料边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周围几个年轻打版师和样衣工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来,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她仿佛回到了小学时第一次上手工课,笨手笨脚被同学嘲笑的窘迫时光。屈辱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几乎让她窒息。

“没事没事!”苏晓棠的声音及时响起,她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重重放在林晚舟旁边的台面上,“谁还没个第一次?晚舟你别急,慢慢来!小艾,你多带带林姐,就从最基础的走直线开始!林姐,你当年那手绝活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点小机器,难不倒你!熟能生巧!”

苏晓棠的鼓励像一剂强心针。林晚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那些打量的目光,忽略心底那个不断回响的“你不行”的声音。她拿起剪刀,仔细地拆掉那团乱麻般的线头,将那块报废的布料抚平,重新换上一块新的边角料。

一次,两次,三次……

“哒哒哒…滋啦!”

“哒哒哒…哒哒哒…滋啦!”

刺耳的失败声不断响起。她的手指被机针扎破了好几次,渗出血珠,在白色的布料上留下点点殷红,像无声的控诉。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混着指尖的血迹。肩膀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紧张僵硬的姿势而酸痛难忍。每一次失败,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刚刚燃起的微弱自信上。

深夜,工作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日光灯管发出单调的嗡嗡声。林晚舟疲惫地瘫坐在冰冷的折叠椅上,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布满针孔和线头、报废的练习布料。挫败感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看着自己布满细小针孔和薄茧的手指,这双手,曾经能绣出栩栩如生的花鸟,能缝制合体舒适的衣裳,如今却连一条笔直的线都走不好。

“废物……林晚舟,你就是个废物……”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带着沈明哲惯有的那种轻蔑语调,“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不!她不是废物!她不能是!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重新坐回缝纫机前。打开台灯,暖黄的光线笼罩着她倔强的侧脸。她找出苏晓棠给她的基础操作手册,一个图标一个图标地对照,一个按钮一个按钮地尝试。她拆开一块又一块报废的布料,仔细研究针脚歪斜的原因,是送布不同步?还是底线太紧?她的眼神专注得近乎偏执,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体的酸痛。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渐稀疏。工作室里,只有那台沉默的缝纫机,陪伴着这个不服输的女人,在寂静的深夜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单调的“哒哒哒”声。那声音从生涩断续,渐渐变得连贯平稳。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血珠在指尖凝结成暗红色的痂,但她的眼神,却在一次次枯燥的重复和微小的进步中,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坚定。

日子在缝纫机的嗡鸣和布料的窸窣声中流淌。林晚舟像一块被投入急流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新知识。她白天跟着小艾她们学习最新的制版软件,对着电脑屏幕上一根根复杂的线条较劲,看得眼睛发花;晚上抱着厚厚的面料学书籍和工艺手册啃到深夜,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面料的特性、缩水率、缝纫要点。她强迫自己放下过去“差不多就行”的手工习惯,学习用卡尺精确测量,用划粉一丝不苟地标记。

进步是缓慢而艰难的。第一次独立打版一件基础衬衫,她熬了三个通宵,拆了缝,缝了拆,最终出来的成品前片和后片竟然一长一短,领口歪得像醉汉的领带。她看着那件“杰作”,哭笑不得,只能默默把它塞进柜子最底层,当作“成长的代价”。

工作室的订单渐渐多了起来,节奏加快。林晚舟被安排负责一些简单的样衣缝制。有一次,一批急单的连衣裙拉链需要当天全部上完。林晚舟负责其中一部分。她全神贯注,动作却依旧不够麻利。旁边年轻姑娘们的手指翻飞,缝纫机哒哒哒响成一片,一件件成品飞快地堆叠起来。而她面前,才完成了寥寥几件。

“林姐,你这边快点啊!客户等着要呢!”负责跟单的小姑娘探头催促,语气带着点焦急。

林晚舟心里一慌,手上动作更乱。“滋啦”一声,又一条拉链上歪了,卡住了布料。她手忙脚乱地去拆,指尖又被针扎了一下。

“哎呀!又废一条!”小姑娘的声音拔高了,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算了算了,林姐,剩下的你别弄了,让小艾来吧!别耽误事儿!”说着就要上手拿她面前的半成品。

那句“别耽误事儿”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林晚舟的耳膜。她猛地抬起头,看到小姑娘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还有周围几个同事投来的、带着同情或无奈的目光。一股混合着羞耻、愤怒和不甘的热流直冲头顶!她想起了沈明哲那冰冷的眼神,想起了那本精装的账簿,想起了儿子眼中可能出现的失望……

“不用!”林晚舟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她一把按住那件半成品,直视着跟单小姑娘的眼睛,“是我的活儿,我自己干完。给我点时间,保证不耽误交期!”

她的眼神锐利得像出鞘的刀,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小姑娘被她看得一愣,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嘟囔了一句:“那……那你快点啊。”转身走开了。

林晚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再去看周围,也不再想那些异样的目光。她关掉缝纫机,拿起拆线器,一点一点,极其耐心地将那条歪掉的拉链拆掉。然后,她重新拿起一件新的,放慢速度,屏住呼吸,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布料、针脚和拉链的每一个齿。她不再追求速度,只追求精准。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她把最后一件缝好拉链、平整完美的连衣裙轻轻放到完成品堆上时,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工作室里只剩下她和苏晓棠。

苏晓棠走过来,拿起一件她完成的裙子仔细看了看拉链部位,又看了看她布满细小伤痕和茧子的手指,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杯热茶。

“今天……差点拖后腿了。”林晚舟捧着温热的茶杯,低声说,声音带着疲惫,却没有了之前的慌乱。

“没有的事!”苏晓棠斩钉截铁,“活儿干得漂亮!比她们光图快的强!慢工出细活,晚舟,你这股子认真劲儿,是金子!”

林晚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又释然的笑容。她低头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暖意和丝丝刺痛。这痛,是真实的,是她靠自己挣来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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