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9-03 13:17:10
沈聿是全校公认的完美情人,学生会主席,辩论赛王牌。
他打赌三个月内让理科天才苏晚主动告白。「她眼里只有实验数据,怎么可能恋爱?」
众人哄笑。沈聿每天制造偶遇,送热牛奶,陪她泡实验室。辩论决赛前夜,
他看见苏晚在天文馆顶楼等他。「你心跳很快。」苏晚指着仪器屏幕,
「超过静息心率37%。」沈聿笑着靠近:「那你知道原因吗?」
苏晚突然调出他手机里的赌约截图:「根据行为模型,你的『喜欢』误差率99.8%。」
「现在,该你认输了,主席。」--礼堂里人声鼎沸,
混杂着汗味、廉价香水味和青春无处安放的躁动。空气中飘浮的细尘,
在几束从高窗斜射进来的光柱里疯狂地打着旋。新一届「鸣鹿杯」辩论赛招新,
成了各路神仙妖怪的初次亮相场。沈聿就站在这片喧嚣的正中心,
像一颗被精准投放在舞台聚光灯下的磁石。深蓝色的校服外套随意敞着,
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中间,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腕。
他微微侧着头,正耐心听着一个高一小学妹磕磕巴巴地表达对加入辩论队的向往。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弧度,温和又带着点鼓励的意味,眼神专注地落在对方脸上,
让那小学妹的脸颊肉眼可见地一路红到了耳根。「别紧张,」沈聿的声音不高,
却奇异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清晰地落入女孩耳中,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
「你的想法很好,表达清晰度稍加练习就行。欢迎你填表。」小学妹晕乎乎地接过报名表,
几乎同手同脚地挤出人群。沈聿的目光却并未追随她离开,而是极其自然地越过攒动的人头,
精准地投向礼堂最僻静的西北角。那里仿佛自成一个结界。苏晚独自坐在一张靠墙的长椅上,
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不会轻易被风撼动的小白杨。厚重的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她小半张脸,
镜片后的目光却锐利得惊人,
牢牢锁在摊开在膝盖上那本厚得能当砖头使的《量子力学导论》上。
周围鼎沸的人声、招新台刺耳的麦克风啸叫、甚至有人不小心撞到她的椅背,
都未能让她从书页上挪开半分。她左手按着书页,右手握着一支铅笔,
在一张摊开的演算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沈聿眯起眼,隐约看到那纸上并非物理公式,
而是一些古怪的符号和坐标轴,像某种神秘仪式的符咒。「看什么呢聿哥?」
一个带着促狭笑意的声音在沈聿耳边响起。死党周扬不知何时挤了过来,
顺着沈聿的视线望去,目光落在苏晚身上时,顿时了然,嘴角咧得更开了,
用手肘暧昧地撞了撞沈聿的胳膊,「哟,盯上咱们的『人形AI』了?」沈聿收回视线,
端起手边的一次性纸杯喝了口水,动作从容,仿佛刚才那长久的凝视只是周扬的错觉。
他眼底那点不易察觉的专注已经褪去,换上了惯常的、带着点疏离的温和。
周扬显然没打算放过这个话题,他凑得更近,压低声音,
语气里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聿哥,敢不敢玩个大的?赌一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胃口,「就赌——三个月内,
让这位眼里只有薛定谔他老人家的苏晚同学,主动跟你表白!」
旁边几个竖着耳朵听的辩论队成员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噗——周扬你疯了吧!」
「聿哥再神也不可能完成这种地狱级任务好吗?」「就是!那可是苏晚!
上次物理系那个系草捧着花在实验楼下堵她,你猜怎么着?人家直接递了张纸条,
上面写着『你的行为模式存在显著逻辑漏洞,建议进行认知行为矫正』,哈哈哈哈!」
「人家脑子里除了实验数据就是公式,恋爱这种低效行为,
早被她的理性中枢判定为冗余程序啦!」哄笑声像波浪一样在沈聿周围荡开。沈聿没笑,
也没反驳。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纸杯捏扁,精准地投入几步外的垃圾桶,发出「哐」
一声轻响。那声音不大,却奇异地让周围的哄笑声低下去几分。他这才抬眼,
目光淡淡扫过笑得最欢的周扬,唇角微勾,那弧度却没什么温度,
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笃定。「行啊。」沈聿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不高,
却带着某种沉甸甸的分量,瞬间压下了所有杂音,「赌什么?」周扬一愣,随即眼睛放光,
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痛快!输了的人,包下辩论队决赛后的庆功宴!怎么样,聿哥?
敢接吗?」他故意把「敢」字咬得很重。沈聿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然后,他慢悠悠地抬起手,将屏幕转向周扬,
还有周围那几个瞬间屏住呼吸的围观者。屏幕上,赫然是一个新建的备忘录。
标题刺眼地写着:【赌约:三个月内,苏晚主动向沈聿告白】。正文只有一行字,
像冰冷的判决书:赌注:失败方承担鸣鹿杯决赛后全队庆功宴费用。
沈聿修长的手指在「保存」键上轻轻一点,屏幕暗了下去。他抬眼,
目光再次若有似无地掠过礼堂角落那个依旧沉浸在物理世界的安静身影,
嘴角那抹笃定的弧度加深了些许。「截图,发你了。」他对周扬说,
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场心照不宣的狩猎,在喧嚣的掩护下,悄然拉开了序幕。
清晨七点十分,图书馆通往第三理科实验楼那条被高大法国梧桐遮蔽的林荫小道,
是苏晚雷打不动的必经之路。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草木气息,
混合着昨夜雨后泥土微腥的芬芳。阳光艰难地穿过层层叠叠的梧桐叶,
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晃动的光斑。苏晚背着那个洗得有些发白的深灰色双肩包,
步伐稳定而快速,每一步都像用尺子量过,精准地踏在石板路的接缝处。她的视线低垂,
落在手中摊开的便携笔记本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推导步骤,
左手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银色外壳的原子笔。笔尖在纸页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是她世界里唯一的主旋律。直到一个颀长的身影,极其「自然」
地出现在前方必经之路的转角,仿佛只是不经意路过。
沈聿手里拿着两份还冒着热气的三明治纸袋和两杯印着便利店logo的豆浆。
他今天没穿校服外套,只穿着一件干净的白T恤,衬得肩线更加利落。看到苏晚,
他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偶遇」的惊讶,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
那笑容在清晨稀薄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爽。「苏晚同学?这么巧。」他自然地停下脚步,
迎向苏晚,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清朗,「去实验室?」苏晚的脚步顿住了。她抬起头,
厚厚的镜片后,
那双过于冷静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分析仪扫描到未知变量时的审视。
她的目光在沈聿脸上停留了大约两秒,像是在读取某种复杂的参数,
然后极轻微地点了下头:「嗯。」一个音节,干脆利落,毫无延展的意愿。
沈聿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种反应。他极其自然地向前一步,
缩短了两人之间原本就不远的距离,将其中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热豆浆递了过去。
温热的食物香气和纸杯边缘氤氲的白气瞬间弥漫开来。「正好多买了一份,刚出炉的,
还有热豆浆。」他的语气自然得无可挑剔,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体贴,
「空腹做实验对胃不好。」苏晚的目光从沈聿脸上移开,落在他递过来的食物上。
那审视的意味更浓了,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像超级计算机在处理一条逻辑链断裂的指令。她没有立刻伸手去接。「根据能量代谢模型,」
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我的早餐摄入计划在七点四十分实验室茶水间完成,热量与营养素配比已精确计算。
额外摄入会造成冗余,降低上午实验效率峰值约11.3%。」她顿了顿,
视线重新回到沈聿脸上,像是在观察一个试图干扰既定程序的异常变量:「沈聿同学,
你的行为模式存在不必要的资源浪费倾向。」沈聿递着早餐的手,稳稳地停在半空。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只是那深邃的眼底,
飞快地掠过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错愕和……兴味?像是棋逢对手,
遇到了一个不按常理出招的对手。他非但没有收回手,反而将温热的豆浆杯又往前送了送,
指尖几乎要碰到苏晚微凉的手背。「数学模型很重要,」他的声音放得更缓,
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温和,眼神专注地锁住她镜片后的眼睛,「但偶尔给『冗余』一点空间,
也许能发现新的算法呢?比如,一杯热豆浆带来的愉悦感对思维活跃度的提升,
可能远超你的计算模型?」苏晚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
像在全力解析这句充满「非理性」的话语。那杯豆浆散发的温热固执地传递过来,
带着一种陌生的、带着烟火气的诱惑。她沉默的时间比刚才更长。清晨的风穿过梧桐叶,
发出沙沙的轻响。一只早起的灰喜鹊落在不远处的枝头,歪着脑袋看着树下僵持的两人。
终于,苏晚那总是紧抿着的唇线,似乎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丝。她没有看沈聿,
目光依旧落在那杯豆浆上,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内部运算。几秒钟后,她伸出右手,
动作有些生硬地接过了那个温热的纸杯,指尖不可避免地与沈聿的轻轻擦碰了一下。
「仅此一次。」她的声音依旧平板,像设定好的程序语音,「下不为例。实验需要稳定态。」
说完,她不再看沈聿,一手拿着那杯「冗余」的豆浆,另一只手重新握紧了笔记本和原子笔,
迈开步子,绕开沈聿,继续以原来的速度走向实验楼。
清晨的阳光勾勒出她挺直而略显单薄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实验楼玻璃门后。沈聿站在原地,
看着自己手中剩下的一份早餐,又看看苏晚消失的方向,脸上那副温和的「面具」缓缓褪去。
他低头,捻了捻刚才与她指尖短暂接触的地方,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这个清晨的微凉触感。一丝真正的、带着征服欲的笑意,
在他唇边无声地绽开。第一步接触,成功。虽然过程……出乎意料地充满了「逻辑挑战」。
第三理科实验楼的顶楼,是物理系专用的几个高级实验室和一间小型资料室。
这里远离教学区的喧嚣,
走廊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氧、金属和某种精密电子元件特有的微涩气味。
日光灯管发出恒定而冰冷的白光,将墙壁照得一片惨白,
只有仪器运行时低沉的嗡鸣和偶尔响起的提示音打破这片寂静。沈聿推开厚重的防火门,
走进这条熟悉的走廊。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
目标明确地走向走廊尽头那间门牌上写着「凝聚态物理-低温组」的实验室。
门上的观察窗透出里面幽蓝色的冷光。他推门进去。实验室内部像一个微缩的未来空间。
巨大的低温恒温器占据了中央位置,表面覆盖着银亮的金属蒙皮和复杂的管线,
发出持续低沉的运行声。操作台前,苏晚正弓着背,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一台示波器的屏幕。
屏幕上跳跃着绿色的波形,映亮了她专注的侧脸。她穿着宽大的白色实验服,袖子挽到手肘,
露出纤细的小臂,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
几缕不听话的碎发从她脑后简单的马尾里溜出来,垂在颊边,她也浑然不觉。
沈聿放轻脚步走过去,没有立刻打扰她。他把保温袋轻轻放在旁边一张相对干净的实验台上,
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杯,旋开盖子。浓郁的、带着甜香的热可可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稍稍驱散了实验室里那股冰冷的金属味。他走到苏晚侧后方,
保持着一点距离目光落在她正在操作的仪器上。示波器屏幕上,
一条绿色的曲线在剧烈地上下抖动。「噪声干扰?」沈聿轻声问,
声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苏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显然早已察觉他的到来。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了点下巴,视线依旧黏在屏幕上,
左手快速地在旁边一个布满旋钮的控制面板上做着精细的微调。「嗯。
本底噪声异常升高了0.3个数量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正在排查干扰源。可能是杜瓦瓶液氮注入阀门密封圈老化导致微小泄漏,
也可能是隔壁实验室新装的激光器电源谐波反馈……」她语速很快,吐出一连串专业术语,
思维高速运转。沈聿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站着。他看着她拧紧的眉头,
看着她在控制面板上飞快移动的、因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的手指,
看着她鼻尖渗出的一层细密汗珠——那是在绝对冷静的外表下,一丝泄露出来的、属于「人」
的焦灼。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晚尝试了好几种方法,
示波器上那条狂躁的绿线依旧顽固地跳动。她的嘴唇抿成了一条苍白的直线,
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沈聿默默地端起那杯热可可,递到苏晚的手边。
温热的杯壁轻轻碰了碰她微凉的手肘。苏晚的动作猛地一滞。
她终于从示波器屏幕上移开视线,转过头。
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被打断思路的茫然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直直地看向沈聿,
以及他递到眼前的那杯冒着热气的可可。「补充点糖分,或许能提高神经元放电效率。」
沈聿迎着她的目光,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比干耗着有效。」
那点被打扰的不悦在苏晚眼中闪烁了一下,似乎想反驳这毫无数据支撑的「谬论」。
但实验室冰冷的空气、示波器上顽固的绿线、还有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感,
让她破天荒地犹豫了。她看着那杯散发着诱人甜香的可可,
又看了看沈聿那双在幽蓝光线下显得异常深邃沉静的眼眸。一种极其陌生的、类似「妥协」
的情绪,第一次在她精密运转的思维里冒了头。她沉默地接过了杯子。
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来,瞬间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她低下头,小小地啜饮了一口。
滚烫、香甜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股暖流,奇异地熨帖了紧绷的神经。
沈聿看着她小口喝可可的样子,像一只终于肯放下戒备、谨慎尝试新食物的小动物。
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没再说话,只是自然地拉过旁边一张凳子,
在她斜后方坐下,目光落在那些复杂的仪器上,安静地陪着她。
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低沉的嗡鸣和苏晚偶尔啜饮热饮的细微声响。
示波器上的绿线依旧在跳动,但某种无形的、冰冷的壁垒,似乎在这安静而温暖的陪伴中,
悄然融化了一角。苏晚放下空了一半的杯子,重新将目光投向示波器。这一次,
她的眼神似乎比刚才更专注,也更沉静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手指重新落在控制面板上。
这一次,她的动作少了几分急躁,多了几分沉稳的思索。沈聿静静地看着她的侧影,
看着她重新投入战斗的姿态。保温杯里可可的甜香,混合着实验室特有的冰冷气味,
萦绕在鼻尖。也许,侵入一片绝对理性的领域,需要的不是强攻,
而是像液氦渗透超导体那样,无声无息,却无孔不入。他端起自己那杯早已凉掉的可可,
喝了一口,甜腻中带着一丝微苦。「鸣鹿杯」校内辩论决赛的硝烟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最大的阶梯教室被临时征用,正反两方的名牌在长桌后熠熠生辉。
空气里充满了粉笔灰、静电复印纸的油墨味和年轻躯体散发出的、混杂着紧张与亢奋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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